『寵物於家庭』:另一個家人與寵物死亡事件之探討

袁翠苹嘉大家教所研究生

 

經常我會花上數年的光陰,對動物朋友投入深厚的感情,無法自拔的依戀著牠們。即使我知道,會有那麼一天,不得不面對這些小生命經歷生老病死帶來的傷痛。 

Reynolds, R. M. 2001 / 2005)-

前言

潮流的演變,促使寵物角色產生變化,工業化的急遽轉變促使現代人際關係疏離,因情感缺乏的需求,人們從對過去對物質生活的重視逐漸轉換為強調精神生活(莊慧秋,1985;簡妤儒,2002)。因此,寵物被賦予一種新的角色地位。而從寵物的定義來看,可窺出端倪,發現人們在心靈上的渴求。根據大美百科全書(1990)所著,寵物是飼養家中用來玩耍、觀賞或研究用的動物,而寵物會被人類飼養的主因乃是因為牠們可喚起人們的情感與好奇心,對家庭成員來說,牠們常扮演著伴侶的特殊身分(頁503)。維基百科全書的網站提供各類關於寵物的資訊也顯示,寵物是指人們不是為了經濟目的,而是為了精神目的而豢養的動物,一般為了消除孤寂或娛樂而豢養http://zh.wikipedia.org/。另外,動物保護法中也將寵物定義為:「指及其他供玩賞、伴侶之目的而飼養或管領之動物」。從上所陳,我們可對寵物作一個這樣的定義:寵物是人們飼養非商業利益,功能是排遣寂寞的娛樂伴侶,屬於精神上的陪伴動物。

大街小巷林立的寵物商店以及「寵物餐廳」的設置,顯示出現代人對於寵物的重視,另外寵物殯葬業此等新興行業的出現,這些儀式與服務型態的存在,意味著寵物

對於人們的重要性,即使是身後事,也比照著與人類相同的處理方式。或許為一種商業塑造的行為,但換個角度,此也正反映著人們對於寵物的重視,才促成寵物相關產業需求的產生。此外,一些電影情節中描述人類與寵物伴侶之間的親密情感,如再見•可魯中的仁井夫婦與可魯之間的濃厚情意,金髮尤物艾兒布魯斯間的深厚友誼,這些皆超越了一般的寵物飼主關係,昇華為一種親密的親情友情。從這些電影背後,不禁令人反思,人與寵物間建立如此親密的情誼,當面臨寵物死亡離去那天,人們將會有什麼樣的衝擊。LagoniButlerHetts提出,寵物死亡對於每位飼主來說都是最後必須面對的事情,特別是將寵物視為家中一份子時,更是需要慰藉以及心理扶持。面對寵物死亡時多有不能接受的情緒反應、甚至病倒,因此需要藉著人類心理學研究,幫助飼主調理悲傷情緒(引自楊姮稜、黃慧璧、梁碩麟、陳光陽、賴秀穂,1995)。

而面對死亡是一種失落經驗,生命的殞落總讓人遺憾,基於寵物和人們之間存有的微妙情感連結,當失去寵物這樣一個生命事件出現時,對於人們將有何種衝擊,乃本文欲討論理解處。

而本文將從人類生活發展與寵物之間的淵源關係開始談起,再論及人與寵物之間的連結關係,並由遭逢寵物死亡失落落經驗相關文獻探討中,以對寵物死亡這個生命事件對於人類的衝擊與轉變進行初步的認識瞭解,也有助於將來探究「走過寵物死亡之生活經驗」之理解。

 

壹、 人類生活與寵物關係

從人類生活發展的歷史中,我們探索著寵物與人之間最原初的關係發展,隨著時代變化轉換中的人與寵物關係,進而我們也從相關寵物研究中,探討人類與寵物之間的關係。

 

一、人類生活發展與寵物角色

古埃及時代,人們為了捕捉老鼠,於是開始馴養貓成為家中寵物。曾幾何時,人們也發現狼狩獵之本性,於是馴養狼成為家中寵物,協助人們打獵獲取食物,負責保護家庭並看守家中的財物,所以從狼的演化可看出其為現今家犬的始祖。根據大美百科全書(1990)記載,狗被認為識人類最早開始飼養的寵物,初始牠僅是協助打獵,但古生物學家推測約在西元前7000年的埃及、北歐及中歐,狗已經成為一種飼養在家中的朋友。人類馴養動物作為寵物和陪伴動物,已經有相當的一段歷史淵源,並且也是世界各地普存的現象。有人說,人類馴養動物是人類與自然的連結關係,另一角度也意味人類企圖控制自然意圖(簡妤儒,2002),無論此觀點正確與否,寵物角色

確實存在於我們生活世界中,且值得關注與探究。

從這些脈絡發展中,可看出寵物初始於人類生活中,係始於一個工具性的角色。隨文明社會的變遷,各種器物的發現,「貓捉老鼠」、「狗看家」這樣的定律,已漸被文明產物下的補鼠器和保全系統所取代,寵物的工具性價值被取代,寵物於家庭的地位開始重新定義。詹勝利(1996)認為,寵物是現代人類喜愛的家畜動物,且對牠們親愛、愛撫與牠們玩耍,是娛樂而非商業利用,彼此間的情感具有某種程度上喜愛與依賴的交互作用。所以,寵物扮演一個情感和娛樂性的角色。寵物角色的變化,乃因社會變遷發展,人們生活無虞,但都市中人際疏離讓人心靈空虛,因此飼養寵物成為一種人類彌補心靈空虛的情感來源。從需求分析的觀點來談,經濟的提升,使得人們對於寵物消費行為的增加;社會變遷中人情淡薄,人們益發心靈空虛需要慰藉(簡妤儒,2002),所以人們飼養貓狗當作寵物與陪伴對象(楊姮稜、黃慧璧、梁碩麟、陳光陽、賴秀穂,1995)。由上述經濟與心理層面分析,促成現代社會飼養寵物的趨勢。

 

二、寵物人類健康相關的研究探討

飼養寵物提供陪伴與寄情作用,寵物的伴侶作用提供如同人類社會的支持作用,可降低缺乏社會支持與壓力紓解的致病危險,飼養寵物帶給現代人健康效益,而撫摸寵物提供舒適感與撫慰,與寵物間的相處也供給良好的情緒互動,所以寵物對於人類心理情緒穩定有著重要角色(王乃玉,2003;鄭和萍,2002),Levinson1978)也認為伴侶寵物能增益人類生命力、自我尊重及他人互動關係。

初始寵物相關的研究,多偏重動物研究和探討寵物健康部分,或是關注寵物對於人體健康的影響,寵物與人類疾病間的關係研究。而後,寵物研究的視角擴展到心理與醫療領域,早在西元1792年,英國紐瑞翠市使用寵物治療心理問題方面的病人;美國也於1919年時,推崇華盛頓特區的聖伊麗莎白醫院,把狗兒當作神經病患的院中同伴(程鈺雄,2002);二次大戰期間心理學家Levinson無意間發現運用狗兒於治療過程中的價值益處,開啟寵物運用於心理治療領域的大門,特別是針對於老人、身心障礙者、兒童等特殊人口群,寵物提供了陪伴、實質、安全和無價值判斷的情感支持(Netting , Wilson & New, 1987)。

近十年來歐美國家也對寵物治療於醫護工作的應用甚廣,寵物治療透過有系統與計畫性的方式應用寵物於醫療環境中,促進人類身、心、社會與靈性各方面的健康。

國內的研究中也發現,目前寵物治療應用於醫療和護理部分也是一個極待開發的部分,像是應用於身心障礙領域以及老人機構。程鈺雄(2002)指出,寵物可以減輕正常人或身心障礙者的高血壓疾病,甚至提高存活意願,改善焦慮恐懼,改變人際互動關係。所以說,寵物治療解決人類之孤獨寂寞,亦也讓心情解放,提升到愉悅的感覺。國內在臨床護理研究上,針對寵物在於寵物與健康之間的關聯提出一些看法,可知寵物的功能有著生理、心理、社會與靈性功能。藉著與寵物接觸的機會,能增加身體循環與照顧能力,舒緩身體緊繃感;與寵物互動時,增加安全、歸屬認同感,減少孤獨、紓解焦慮和憂鬱的情緒,也因撫摸寵物,感受到一種舒適和撫慰的感覺;人們從寵物身上獲得歸屬,則有較正面的人際導向;而寵物也是我們傾訴的對象,從牠們身上我們獲得溫暖與復原。總之,臨床護理研究以一個正面功能導向的觀點,寵物影響我們人類健康上生理、心理、社會與靈性功能(江佩儀,2004;羅淑芬、孔秀美、曾美蓮、林淑娟與張秀春,2003;劉清華,2000

寵物對於我們個人健康上的影響,從身、心、靈這幾個角度加以審視,因為存在這樣的關係,更加深筆者欲瞭解「經歷寵物死亡事件」,當遭逢寵物死亡事件時,將對於家庭的成員有什麼衝擊。

 

三、寵物的意義變遷與轉變

由於受到動物福利推動和動物保護法設立的影響,動物生命權的提升成為一種人文與生命上的關注。人們開始給予寵物地位重新的詮釋,寵物不再只是寵物,漸以一種平等的角色出現,有些研究,也不再以「寵物」為稱,認為那是一種階級不平等的稱號,改稱「伴侶動物」。寵物可作伴也可寄情,使人們揚棄「寵物」這個階級意味十足的稱謂,而以「伴侶動物」( companion animal )一詞,較具平等地位和真實反應現況的名稱稱之(鄭和萍,2000)。

莊慧秋(1985)指出,社會轉型的影響,家族鄰里的結構瓦解,人與人間的感情漸漸轉弱,於是人們轉向靈性動物尋求補償,因此寵物地位提升。人際關係薄弱,人們感受空虛需要填補,而這時寵物角色的出現,正好成為撫慰他們心靈空虛的部分,從照顧寵物的過程中,也增加人們愛和給予的成就。而友伴動物的經驗,提供我們愛與支持、和忠誠(Levinson, 1978Clements, Benasutti & Carone, 2003);飼養寵物的經驗也是一種體驗感受,成為我們無條件愛與支持、安全、舒適與穩定感來源(Sharkin & Bahrick, 1990)。一個人若能愛護動物,並且主動加以保護與珍惜的話,對於人和社會也不忍心加以傷害,也就是無形中培養對人與事物的悲天憫人胸懷(薛瑞君,1977)。所以說,飼養寵物的過程中,學習如何尊重生命,照顧寵物的過程中,增加自我的成就感。友伴動物代表一種正面的價值,豐富個人的價值,提升個體對於生命的關注。

從人類生活的歷史脈絡發展中,看見動物與人類生活密不可分的關係,是相互影響的一種動態,是持續行進的,而寵物的功能角色,無論是從生理、心理方面的健康發展,在在表示著寵物於現代社會的重要性,和不可貨缺的角色地位。這樣的原因促使下,更加深筆者討論寵物死亡議題對於現代人的衝擊影響。

 

貳、寵物與飼主的連結關係

寵物從舊社會中擁有財的觀念,演化成有如親人或密友般的伴侶,而此部分針對寵物與飼主間的連結關係來做進一步之探討。

 

一、寵物於家庭

時代變遷的影響,寵物於家庭中意義產生改變,簡妤儒(2002)在其研究中指出,

寵物角色改變取得「家人」社會地位的脈絡之因,乃是由於社會結構轉化,再加上城市化與家庭核心化的影響,轉型的社會使得人我之間關係變得淡薄,而使得寵物地位提升,成為人們情感上的寄託,有如親人和密友般的伴侶,也就是說,整個社會型態轉換,直接衝擊影響著寵物在家庭中地位的變化。

Wilson認為寵物已是現代人際網絡中的一部分(引自鄭和萍,2000),Bowen更明白指出寵物是家庭系統中的一部分(Gage & Holcomb2001;另外,AlbertBulcroft1988)研究調查指出,寵物被人們視作家庭成員,在城市家庭中扮演著顯著情感和心理角色。Mullin也指出,寵物常被視作是家庭中的一份子,扮演同伴的角色,成為養育與照顧行為的中心,也給予我們相當多的情感和滿足(引自陳玉雲,2003)。筆者也發現,國外家系圖繪製軟體,將寵物放入家系圖的架構中,這背後的意涵寵物乃歸屬於家庭成員範圍中。另外不同家庭型態對於寵物也有著不同的需求,AlbertBulcroft1988)研究顯示,對於離婚、未婚和失婚、新婚和空巢期家庭形態,寵物可能是其重要情感的來源與依附。所以,寵物於現在家庭中是有著一種舉足輕重的角色,而供給我們許多情感與娛樂的來源。

Greenebaum2004)的研究顯示,許多愛狗者不把狗當成狗,而是把牠們當成家人、最好的朋友,或是一個「穿著毛皮的小寶貝」(fur babies),他們將自己視作是狗兒的爸爸和媽媽,而非狗兒擁有者。從這裡的描述中,我們可以看出寵物地位的不同,也反映出一些社會的現象,寵物是友伴動物,並且在心理上被界定成家庭成員中的一份子。由此可知,由於寵物飼養觀的改變,寵物地位提升,成為現代人社會中家庭的一員。雖然一般家庭成員的界定,是從血緣認定或是法律上的姻親關係去界定,但寵物之於現代人,早已跨越法律與血緣認定的家人關係,寵物在許多人心中儼然已成了另一個家人。

 

二、人與寵物的連結關係

人與寵物之間的連結(bond)是種相互依賴,相互需求的關係,這種連結是

一種連續和雙向的關係,連結關係的形成強度,則與飼主對寵物付出的時間、互動情形、投注的情感和照顧等有關Rynearson, 1978楊嬛稜、黃慧璧、梁碩麟、陳光陽、賴秀穂,1995Miller, Ainsworth, Templer,引自陳光陽,1999)。陳光陽(1999)也對這樣的連結關係做了這樣的解釋,人們主動接近寵物,並且由於一些而導致與寵物間短暫分離或是長期分離,則會有些思念、苦惱或難過的情緒出現,就可以認定人與寵物彼此間的連結關係成立。Clements Benasutti Carone2003)主張,人和動物之間存在的這種連結,將影響著人類身體(physical)和心智(mental)方面的健康,也如前面章節所談,寵物對於人類健康上的影響是關乎著身心靈等部份。

1969年以來,Bowlby提出「依附」(attachment)的觀點以來,對情感上的連結和認定作解釋,人們似乎找到何以人類如此鍾愛寵物的理由,相關於寵物研究也開始熱絡起來(王乃玉,2003)。王乃玉針對國外學者研究,歸納出人類喜愛寵物的潛在原因,乃因寵物具有提供無條件的愛的特性與代罪羔羊的特性,似於幼年期客體-母親所提供的替代性依附關係,滿足人類基本安全感的需求與操控自主的潛在意圖。此外,由於寵物和人存在種密切的關聯,有些飼主甚至把寵物視作家人,因為和寵物間存有的依附,使他們感受到是愛與、陪伴和安全感,降低寂寞增加幸福快樂感(江珮儀,2004)。

綜言之,寵物跟人之間親密的連結,提供人們身體、情感方面的滿足,這種依附連結對於人的身心靈方面都有密切關聯。寵物於家庭中角色地位的轉變,是一種寵物於家庭中新時代意義的展現。寵物不再只是寵物,和人們有著友伴般的情感,甚至如兒似女的家人關係。基於這些討論,本文將針對家庭中經歷寵物死亡事件產生之衝擊

進行討論。

 

參、遭逢寵物死亡的失落經驗

在蒐集和閱讀相關文獻的過程中,筆者發現許多描述面對寵物死亡的悲傷都使用bereavement這個字來形容,回到字源意義來看,發現此字的字義是描述喪親和喪友悲傷。由此看出,寵物死亡對於個體的確有著特殊意義,並且等同於親人、友人的關係。接下來,將從寵物死亡的導因、失去寵物的反應以及相關研究探討,對於遭逢寵物死亡這樣的失落經驗進行瞭解,並對於寵物死亡事件帶來家庭與個人之衝擊進行討論。

 

一、寵物死亡發生的導因

寵物死亡事件為何,我們先從導致寵物死亡事件的原因加以探討。詹勝利(1996)在其研究中指出,導致寵物的死亡情形可分為三種:(1)突然的死亡:像是車禍、生病等非預期事件,飼主可能因為事件發生的太突然,沒有心理準備,而出現悲傷和難過的情緒;(2)慢性病、老年死亡:畜主本身因為已有心理準備,因此對於悲痛(bereavement)的情緒比較能緩和接受;(3)安樂死(euthamasia):對飼主來說是種情感和理智的抉擇,對寵物也許是最好的選擇,但是對飼主來說卻是個痛下的決定。

無論寵物死亡的原因為何,對飼主都是一個衝擊,寵物每日生活在你周圍,成為生活經驗中一部分。而有天,牠走了,在你的生活中缺席了,多少都讓人會有失落和不適應的情緒。這就如同你每天早上都要看報紙,可是今天送報生卻沒來了,這一段固定的生活型態就被打亂了,因為你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模式。寵物活在你的生活中,你已經習慣牠的存在,有一天牠走了,你的生活少了這一部分,定是一種不同的感受滋味,而本研究及是透過生活經驗的探究,瞭解這個走過寵物死亡之生活經驗,對於主體經驗者的觀點與感受。

 

二、失去寵物的反應

ThomasAmanda2003)研究中發現,寵物死亡事件發生之初,有87.5%的飼主至少經驗一種悲傷的症狀,六個月後這些症狀發生的比例降為35.1%的人有悲傷的症狀,一年後只剩下了22.4%的人仍存在悲傷的症狀,因此失去寵物的調適狀況會隨著時間有有所變化與改善。至於,失去寵物的感覺是什麼樣的一個經驗,Fiala2003)、Clements 等人(2003)、詹勝利(1996)與Cowles1980)對於此提出他們的看法,認為失去寵物的悲傷,是種似於失去人類夥伴與一種家庭成員的失去,是種如同親人般的情感。因著寵物死亡隨之而來的悲傷程度與反應,則與人與動物間的依附程度而有不同差別。

學者Bowen指出寵物是家庭系統中的一部分,寵物死亡對家庭來說則是一個壓力與危機事件,基於這樣的理由,社會工作、獸醫醫療、心理和護理領域,也都關注寵物死亡這個議題,且認為失去寵物對飼主來說是種嚴重的創傷體驗Gage & Holcomb2001。這種經歷寵物死亡之後的創傷反應,若是太過則會呈現一種病態悲傷(Pathological Mourning),學者Parkes指出這種病態的悲傷反應大多跟隨所愛之人死亡而來(引自Keddie, 1977Keddie1977)對於人們經歷寵物死亡後的病態悲傷反應提出研究發現,這些人因寵物的死亡而經歷一些失能的症狀,並有一些震驚(sharp)、負向感覺(negative)與沮喪(depress)情況的產生;失去寵物可能對飼主身體與心理健全上產生一連串的衝擊,寵物死亡後許多飼主都在吃、睡以及社會活動上產生顯著困擾(Sharkin.& Bahrick, 1990);Clements等人(2003)的研究發現指出,失去寵物是一種悲傷、震驚的反應,另外也可能因未寵物死亡導致的創傷,讓個體本身的角色和家庭關係產生失衡的狀況。所以,面對寵物死亡對飼主來說,是一種生氣、罪惡、沮喪與無助的感受,宛如失去一個好朋友或親人的感受(詹勝利,1996);人與寵物之間這種密切的聯繫,使得事件發生後衝擊著個人的心理和生理健康情況(Fiala, 2003),而寵物死亡這樣的生活轉變,也將對於整個其家庭引發失衡的情況。

 

三、寵物死亡事件之相關研究討論

關於寵物死亡事件的後續影響,許多研究皆發現對於個體會有身心上的衝擊,對於家庭也將引發一種失衡的狀態,因為寵物本屬家庭中的一部分,當有天這個角色因死亡而失去,人們將落入一種空虛與失落的情緒裡。因為,關注到人們與寵物之間這種特殊的連結關係,引發心理諮商、社會工作、護理與獸醫相關專業領域對於寵物死亡事件的關注與討論,並進行了一些研究探討。

美國在1988California大學的Davis針對寵物死亡後,飼主面臨失落情緒的部份,建立第一個失去寵物支持熱線(pet loss support hotline),提供人們遭逢失去寵物時的支持服務系統,熱線開撥後接獲來自32州的人們的求助,甚至還有遠從加拿大的求助電話;這些求助的來電中,有41%的人對於寵物死亡這件事情感到內疚,因此,協助人們處理面對寵物死亡事件乃是需求的一部份Mader & Hart, 1992 自從Davis發展出此服務熱線後,美國各地的獸醫院也開始建立這樣的系統,提供人們面對寵物死亡事件的協助,例如:紐約大學的動物醫學中心以及科羅拉多州立大學獸醫院,也都替寵物飼主建立這樣的諮商服務(Tuner, 1997)。  

鑒於此,Tuner1997)在其服務的Ohio州立大學做了這項研究發表,其研究發現求助者中女多於男,研究中也發現這群人在寵物死亡事件中,感受缺乏社會支持去處理寵物死亡的悲傷情緒,並且覺得週遭的人們並不瞭解,總是認為那只是一隻狗或是再養一隻吧。這種不被理解的感受,讓失去寵物者感受自己是孤獨與孤單面對寵物死亡事件。

研究者在整理文獻的過程中,發現部分研究則對於寵物悲傷反應的在性別上做了探討,則會以性別來作為不同反應項態的依據。Tuner1997)的研究中則將求助於寵物支持熱線的來電者做了性別上的統計,發現女多於男;ThomasAmanda2003)的研究中,探討的是寵物死亡的悲傷反應正常與否,是否因性別上有不同的差異性;Gage Holcomb2001)的研究則是觀察夫妻對於寵物死亡的壓力反應,研究結果顯示,1650對中年夫妻中有1 / 2的妻子和1 / 4的丈夫對於寵物死亡相當或非常困擾,夫婦對於家庭寵物死亡的壓力呈現不同的反應,丈夫覺得失去親密的友誼,妻子則覺得如同失去小孩。另外,在Keddie (1977)Rynearson (1978)的研究中,研究對象皆是以女性為對象,並且是探討寵物死亡引發病態心理疾病的反應。

這樣的過程中,筆者發現這些研究的共通性和一些有趣的社會現象關聯,面對寵物死亡的悲傷反應女性會比男性顯著,這也許和女性的天性角色比較相關,情感化的特質讓其易感;另外,反觀另一個角度,社會價值中對男女角色的要求不同,致使女性較不壓抑自己的情緒,願意呈現自身的情緒感受,而男性為了維持男性尊嚴的角色,所以在面對寵物死亡事件時則是選擇壓抑以對。

再來,在一些專業領域的發展上,我們看到臨床護理與獸醫研究部分對於寵物死亡事件的關注,以及對於自身的期許,期能對於寵物死亡這個壓力事件,提供人們支持以面對這個生命事件。Cowles1980)臨床護理研究中指出,寵物死亡是種相似於人類死亡的反應,所以說寵物可說是病患生活中重要的部份,啟發在護理實務對於病患的疾患上寵物死亡列作評估項目之一,而一個治療上的分享是可能的,護理人員對患者扮演一個支持的角色。Mader Hart1992)的研究顯示,對於受服務者承受寵物死亡這樣事件的需求,為了持續改善處理失去寵物的成效,在獸醫養成訓練課程上將持續把焦點放在失去寵物、悲傷、受服務者關係與安樂死部分,期待協助這些面對寵物死亡的飼主,提供他們一個更好的支持系統。

 

肆、結論與啟示

綜上所談,筆者從背景、關係、影響三個層向,探討寵物於家庭中人與寵物關係,

以及人們面對寵物死亡事件的相關研究與發現做探討。而許多國外研究都顯示,寵物的死亡對於飼主有著顯著的影響。現今許多國外的諮商單位和團體,針對寵物死亡此一議題,提供飼主在寵物死亡後,所需悲傷輔導等專業支持服務。從國外研究發展中,筆者看到他們對於生命的關注,以及對於寵物地位的重視,所以才發展出許多與寵物相關的研究,無論是心理諮商、社會工作、醫療領域或是獸醫領域的發展,都對寵物死亡事件的影響進行探討。在國內的研究似乎只是在於寵物對於人類的助益,應用於醫療部份的影響研究,或是寵物和人類關係則是探討與發展相關部分,例如寵物對於兒童人格發展上的影響,對於寵物死亡的生命事件,並未有深入的研究與發現。

從這樣的過程中,筆者觀察到一種現象,寵物儼然已是許多人生命中的重要他人和重要事件。目前,國內對於寵物死亡的悲傷研究和探討並不多,較有相關性的研究也僅數篇,對此領域的關注仍未成熟。張淑美(1988)的研究中指出,兒童對於死亡概念相當成熟,且有83.1﹪的學生擁有過動物死亡的經驗,情緒反應大多為悲傷等負面情緒;張明麗(2001)的研究則是著重於幼兒與寵物關係,在於寵物死亡事件部份則因幼兒死亡概念發展尚未成熟,所以並無太大的衝擊;至於,王乃玉(2003)的研究則是針對兒童與寵物互動關係與兒童自我概念之間的相關做探討,並未提及寵物死亡事件的影響。從上述國內的實證研究中,我們發現其共通性則屬於量化研究,且皆是由兒童發展與死亡教育的角度切入研究議題,或是著重在人與寵物關係的討論。

此外,國外Dickinson1992)的研究指出,學童對於寵物死亡的經驗和概念,將影響其日後人格與社會性的發展。所以,這也是為何國內的研究大多以此為主的原因。另外,在醫護研究為主則是探討寵物對於老年人與身心障礙者的影響,對於寵物死亡事件並未有著墨。綜上研究所談,國內研究對於成年人與寵物之間的研究部分不多,更未有以質性研究方式深入探討寵物死亡對於個體的衝擊的相關討論,因此建議未來研究可從質性方面進行探討,從經驗性的研究,更加理解經歷寵物死亡之經驗,

提供遭遇寵物死亡經驗者符合其需要的協助。

寵物死亡是每位飼主最後必須面對的人生課題,特別是將寵物視為家中一份子時,而失去寵物是一種失落的心情,因為寵物之於他們的意義深遠,因此慰藉需要以及心理扶持是必然的需求。面對寵物死亡人們承受許多的情緒反應,也因個人與寵物關係的程度而有所差異,可是似乎都沒有人告訴過我們如何去處理這樣的悲傷與失落,因此需要藉著人類心理學研究進行,幫助飼主調理悲傷情緒。每個生命都有其存在的價值,寵物的死亡事件是我們生活中的一個課題,寵物死亡事件是另種對生命反思的延伸,在這個理解與深入探討的過程中,幫助我們對生命重新省思,透過討論寵物死亡事件,提供人們於生命教育議題的反省與助益。

 

 

 

參考文獻

中文部分

大美百科全書(1990)。寵物。載於光復書局大美科全書編輯部主編,大美百科全書。台北:光復。

王乃玉(2003)。國小高年級兒童-寵物互動行為、兒童寵物信念、兒童-寵物親密關係與非學業自我概念關係之研究未出版之碩士論文,國立新竹教育大學教育研究所,新竹。

江佩儀(2004)。應用寵物治療於護理之家之經驗分享。長期照護雜誌,82,頁118-124

張明麗(2001)。另一個朋友:幼兒與寵物關係之研究。幼兒教育年刊,13,頁215-242

張淑美(1988)。兒童死亡概念發展之研究與其教育應用。未出版之碩士論文,國立高雄師範大學教育研究所,高雄。

莊慧秋(1985)。寵物之愛。張老師月刊96(16),頁82-87

陳玉雲(2003)。鏡子與視窗:人類與動物關係的社會文化研究。中外文學,322,頁41-71

陳光陽(1999)。畜主選擇寵物犬條件對於往後主從關係之影響研究(國科會專題研究計畫成果報告編號:NSC88-511-S003-017)。台北:中華民國行政院國家科學委員會。

楊姮稜、黃慧璧、梁碩麟、陳光陽、賴秀穂(1995)。台灣地區畜主與獸醫師及畜主與寵物間關係之研究:以國立台灣大學農學院附設家畜醫院為例。中華獸醫誌,215,頁316-325

詹勝利(1996)。台灣地區家戶寵物飼養之初步調查。未出版之碩士論文,國立台灣大學公共衛生學研究所,台北。

廖雅蘋(2004)。少年小說中人和動物關係探究。未出版之碩士論文,國立臺東大學兒童文學研究所,台東。

劉清華(2000)。社區老人擁有寵物對其健康狀況及生活品質影響之相關性探討。未出版之碩士論文,國立台北護理學院護理研究所,台北。

鄭和萍(2000)。健康狀態相關之生活品質與養有寵物間的關連性。未出版之碩士論文,國立台灣大學流行病學研究所,台北。

薛瑞君(1977)。生命教育課程設計。國教之友,504),頁19-24

簡妤儒(2002)。寵物商品化與價值變遷:分析1950年代後犬市場的形成與變遷。未出版之碩士論文,國立台灣大學社會學研究所,台北。

羅淑芬、孔秀美、曾美蓮、張秀香(2003)。寵物治療在護理專業領域之臨床應用。護理雜誌,501,頁93-97

 

外文部分

Albert, A., & Bulcroft, K. (1988). Pets, families, and the life course. Journal of Marriage and the Family, 50, 543-552.

Brown, B. H., Richard, H. C., & Wilson, C. A. (1996). Pet bonding and pet bereavement among adolescents. Journal of Counseling & Development, 74, 505-509.

Clements, P. T., Benasutti, K. M., & Carone, A. (2003). Support for bereaved owners of pets. Perspectives in Psychiatric Care, 39(2), 49-54.

Cowles, K. V. (1980). Loss of a pet: Significance to the owner, implication for the nurse. Nusring Forum, 19(4), 372-377.

Dickinson, G. E. (1992). First childhood death experiences. Journal of Death and Dying, 25(3), 169-182.

Fiala, J. (2003). Therapist equates owner grief to family member loss. DVM: The Newsmagazine of Veterinary Medicine, 34(10), 44.

Gage, M. G., & Holcomb, R. (2001). Couples perception of stressfulness of death of the family pet. Family Relations, 40, 103-105.

Greenebaum, J. (2004). It's a dog's life: Elevating status from pet to "fur baby" at yappy. Society & Animal, 12(2), 117.

Keddie, K. M. (1977). Pathological mourning after the death of a domestic pet. British Journal of Psychiatry, 131, 21-25.

Levinson, B. M. (1978). Pets and personality development. Psychological Reports, 42, 1031-1038.

Mader, B., & Hart, L. (1992). Establishing a model pet loss support hotline. Journal of the American Verterinary Medical Association, 200(3), 270-274.

Netting, F. E., Wilson, C. C., & New, J. C. (1987). The human-animal bond: Implication for practice. Social Work, 32(1), 60-64.

Reynolds, R. M.2005)。陪牠到最後(廖婉如譯)。台北:心靈工坊。(原著出版於2001)。

Rynearson, E. K. (1978). Human and pets and attachment. British Journal of Psychiatry, 133, 550-555.

Sharkin, B. C., & Bahrick, A. S. (1990). Pet loss: Implications for counseors. Joural of Counseling & Development, 68, 306-308.

Thomas, A. W., & Amanda, L. D. (2003). Grieving pet death: Normative, gender, and attachment issues.Omega, 47(4), 385-393.

Tuner, W. G. (1997). Evalution of a pet loss support hotline. Anthrozoos, 10(4), 225-230.

 

回首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