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高夫曼觀點看日常生活互動

紀佩君 南華社所研究生

在日常生活接觸與例行化的活動中,高夫曼的焦點在於在場與不在場的相互交織關係。這樣的關係當中高夫曼忽視了制度形式,而制度形式本身就是內含於日常生活的接觸之中。

日常接觸有轉瞬即逝的特性,這體現了日常生活綿延的時間性和所有結構化過程的偶然性(即結構作用和結果的偶然性)。高夫曼對日常接觸的重點在於受動機激發的行動者為前提,高夫曼忽略了無意識的部分,認為人在日常接觸當中遵循著某種例行化的常規行事。而紀登司最想要借用高夫曼的交往技巧的理論,來解釋其對社會生活的緊張的修補,與對信任的維持。這才是反映了對維護社會連續性及親密關係中的社會再生產機制的密切關注。

紀登司借用高夫曼的社會互動結構將共同在場分為:

聚集在共同在場情境下由兩個以上的人組成的人群。共同在場者必須對形為進行反思性監控,聚集中親密無間、協調一致的情境特徵對這種監控起了絕地性的作用。

社會場合聚集發生在形式化程度更強烈的情境中,我們就稱其為社會場合。社會場合包含了眾多個體聚集,有相當明確的時空界線,採用特定形式的固定設施,比如上課時的情況,其中還包還著可循的桌椅排放。

非關注性互動在共同在場中,行動者互動之間的手勢與身體動作,然而此時的行動者是可以意識到他人,對周圍的空間有相當廣泛的感應。

關注性互動在共同在場中,行動著藉由彼此互動不斷交錯且持續的面部表情和聲音,來協調他們的活動時,關注性互動便產生,但是不同於前者的是,行動者關注性互動中會與其他共在場的人分離開來,形成一種封閉性。舉例來說,我們與他人說話說的入迷時,只會關注到對方的表情與聲音,對於周圍的空間便不會在意,這時候整個空間中與你和言談的對像就像分隔開來了。

 

行動者在共同在場情境下會讓整個社會結構進行生產與再生產使得社會有所整合。而行動者最主要便是透過「交談」這樣綿延反覆的交往技巧來達成社會整合。交談過程往往是一種實踐意識,透過交談發展出一種待人接物的技巧,行動者對於彼此心照不宣的事情形成共識與信任,在長時間來看,這成為重要的機制。例如在有兩個人在電梯裡交談,另外一個人進來之後,通常會停止交談,或是只交談一、兩句,這是因為兩人瞭解交談的內容想要讓另外一個人知道,如果兩人的交談繼續,或許是因為另外一個人對他們而言沒有權威性,或許兩人的權威性比第三者高。就像一個公司中的董事長和經理在電梯中說話,進來一位工友,也許董事長和經理的對話就會繼續。所以在日常接觸中,空間的安排也是相當重要的因素,在不同的空間當中,行動者的互動會有繼續或停止等狀態。但是我們也有組織空間的可能性,紀登司認為「隨意談話」便可以組織空間,在隨意談話的過程中,行動者不需要在意物質障礙可以自由地交換眼神或是進行視覺交觸行動者可以面對面,也可以背對對方,所有的肢體規約都是鬆動的。

另外,交談的過程中,說話的次序明顯地表現出一般人社會生活的特徵。我們說話的時候通常縱向的,也就是在同一時間當中,只會有一個人說話,等到對方結束時才會繼續說話,但是如果對方滔滔不絕怎麼辦呢?所以在我們的社會生活當中,透過交談的實踐意識發展的技巧,有各式各樣的結束對方語句的方式,例如在對對方喘氣的時候,趕快說出自己的話,或是在對方稍有猶豫的時候插入對方的內容等等。而生活中的說話次序其實往往也和權力有著關聯,經常較有權力的行動者可以主宰說話的輪替,例如在開會的場合裡,主持人往往就是主宰與會者說話次序的權威者。

談話在日常生活中之所以有重要關連,在於談話者在言談過程中會對於自我的手勢、身體運動與姿態進行反身性監控,行動者不會讓自我的行為納入一種不可控制的情境之中,例如行動者對於另一個人有所喜愛,並不會一直追著對方走,因為那是不正常的狀態,而社會上只有瘋癲的人才會有這樣無法控制自己行為的表現,當然這裡所謂的情境裡的失態是在一般性狀態下的失態,如果是偶而像酒神狄奧尼索司般的放浪形骸也就另當別論。

在共同在場的情境中,行動者可以藉由服飾穿著與時時刻刻保持反身性監控的實踐意識來表現自我的在場。而這兩者也成為我們的前台,因此,我們鮮少穿著隨便邋遢,也會小心謹慎的表現自我的手勢、身體運動和姿態,這些行為表現往往代表著一個行動者的自我特徵。而行動者其實在個人獨處的時候也會保持這樣的行為模式,也就是說,行動者的前台與後台一般而言不會相差太大。如果是日常生活中不經意地大喊出「唉喲」,代表行動者表現出的與一般行為的分割,就像是我們在滑倒、打破杯子等,至都不是我們日常生活中經常性的行為,而這樣的大喊「唉喲」也在告訴情境中其他行為者一種警訊:有人可能受傷了可能有什磨事情發生了。這樣的話語的溝通性使我們社會的實踐意識交織在一起,每個人會因為言語的交談與使用更融入社會互動,而社會的機制也會從此生產與再生產,形成一種結構的二重性。

在帕深思與高夫曼的觀點當中,行動者的角色好像是既定的,於是紀登司便提醒我們要注意「定位過程」(positioning)。定位過程指的是某種社會身份,其蘊含著特權與責任,被賦予該身份的行動者會充分的利用或是執行這些東西,從而構成了與此位置相連的角色規定(role- prescription)。

對每一個人來說,在日常生活時空路徑中的定位過程都同時是其「生命週期」或生活道路的定位過程。每一個孩子從小開始就會從他者的眼中看見自己的樣子,也瞭解到自己應該作些什麼事情」,有些什麼權利與義務,這些行塑的過程不會因為時間消逝而遠離,反而會在小孩的現在與未來的生命中佔有重要的影響力。小孩在特定的時空中也會學習到具體的角色規範和義務,但是,在一些劇烈的社會變遷當中,小孩和成人一樣會對一般性的常規產生一時無法適應的狀況,就像2004年12月26日的南亞大地震許多的大人與小孩對於一般性的常規遭到破壞,一時之間會生活中有部分的危害,但是,面對劇烈的社會變遷,人總是會在變遷中建立起新的常規,讓自己不用讓生活保持在時時不安的狀態。所以我們的日常生活一定要擁有規矩,本體性才會感受到安全。而整個社會互動也就是要在這種有規矩的日常接觸中結構整體的社會關係,讓整個社會得以不斷持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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